普通农民托起生命曙光

----记东洲区哈达镇古塘村农民佟刚一家

　　老实本分的农家人，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从没经历过惊天动地的大事， 可是从听见有人喊救命的那一刻起， 东洲区哈达镇古塘村的佟氏父子就把自己的人生角色定位成了“英雄”。他们舍生忘死、义无反顾，用行动彰显了当代农民的质朴情怀， 也为社会树起了一座见义勇为、舍己为人的道德丰碑。

生死瞬间只生死瞬间只有一个念头———“救人”

　　2012 年10 月13 日， 时至深秋， 寒霜覆地， 东洲区哈达镇古塘村佟庆芳一家三口正在自家地里掰着苞米。上午10 时许，佟庆芳看看时间尚早， 就对妻子袁静和儿子佟刚说： “收完这块地， 咱们去水库边的那块地再干一会儿吧。” 平时少言寡语的娘俩都没说什么， 只是点点头， 便把玉米装到从邻居家借来的马车上， 跟着佟庆芳来到上年水库东边的坡地里， 继续他们的辛勤劳作。让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的是， 就在离他们不远处， 一场祸患即将发生。当天是星期六， 村里的孩子放假在家。14 岁的袁乔带着蔡小琳、蔡亮、周岩松和赵颖四人来到上年水库坝堤上玩耍。堤坝坡度约有45 度， 别说儿童， 就是成人走在上面都要倍加小心。毕竟是孩子， 不知道危险所在， 这些孩子竟然来到斜坡上玩耍。最小的孩子———7 岁的蔡亮走在堤坝斜坡的最前面， 他离水面越来越近， 突然脚下一滑， 整个人掉进了冰冷的水里。其他几个孩子见此情景， 都惊呆了。手足无措的他们本能地大喊： “救命啊！ 有人掉水里面了！”

　　佟家三口隐约听到有人喊救命， 寻声望去， 发现300 多米长的上年水库堤坝上有几个孩子。危急关头， 袁静对儿子说：“你会点儿水， 你快跑！” 佟刚顾不上点头答应， 像离弦的箭飞奔了过去。从小体弱多病的佟刚， 22岁只长到了一米六， 体重也不过96斤。这个瘦弱的小伙子已经顾不得河水几乎降到了零摄氏度， 水深8 米并长满青苔， 更忘记了自己所谓的会点儿水其实只是“狗刨” 而已。“救人！” 佟刚，连同他朴实的父母， 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佟庆芳体力不如儿子， 跟在后面跑。他跑着跑着， 猛然想起， 平时水库边停摆着一条船， 虽然年久失修， 可是应该能凑合着用。于是佟庆芳直奔水库东南角跑去。庆幸的是， 这条船当天竟然没有上锁， 佟庆芳急忙跳上船， 以最快的速度往堤坝的中间滑去。

　　此时， 在堤坝中间， 蔡亮的姐姐蔡小琳看见弟弟掉进水里， 便不顾一切地想去救蔡亮， 不慎脚底一滑， 也落入水中。袁乔见两个孩子都掉下去了，便急忙喊站在一旁的赵颖“快去喊人”， 然后对周岩松说： “你拽着我的胳膊， 把蔡小琳往上拉。” 于是袁乔站在前面， 她一只手去够蔡小琳， 另一只手拽着周岩松的胳膊。由于坡陡再加上紧张， 袁乔一只脚没站稳， 连同周岩松一起掉进了水中。从玉米地到孩子们落水的地点， 大约有三四百米远。佟刚以从未有过的速度跑到孩子们落水的地方， 往水里一看， 脑子嗡了一声， 原本只掉下去一个孩子， 现在怎么变成了三个？ 当时佟刚不知道， 还有一个已经沉入水面以下了。事后， 佟刚回忆救人经过时说： “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先救一个是一个。” 的确， 时间就是生命，他把外套脱下， 连鞋都没顾上脱， 就一个猛子跳进了水里。

　　父子配合三少年死里逃生

　　佟刚入水之后， 感到了刺骨的冰凉。他的头浮出水面， 视线范围内最近的是蔡亮。他游到蔡亮身边， 本想一把抓住蔡亮往上提， 可是蔡亮穿得厚， 衣服里面浸满了水， 佟刚只能使劲抓住蔡亮的手脖， 把蔡亮往堤坝斜坡上推。浸在水下的水泥堤坝长满青苔， 又陡又滑。连推几次， 蔡亮终于爬上斜坡， 首先得救。佟刚没来得及休息一秒钟， 又返回了水里。此时， 他已整个人没到水中。这一幕， 恰巧被刚刚划船赶到的父亲看到， 佟庆芳心里一揪。过了不几秒， 佟刚又露出水面， 佟庆芳稍微松了一口气。他顺着儿子游的方向划船，他们的第二个目标是离岸边四五米远的周岩松。

　　周岩松年龄不大，体重可不轻，再加上佟刚已经救了一个人， 体力耗费了不少，因此在救周岩松的时候感觉相当吃力。佟刚咬紧牙关把周岩松往船上举， 佟庆芳则用力拉， 父子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周岩松救上了船。上船之后， 佟庆芳才发现， 周岩松已经昏厥了。从来没有救人经验的佟庆芳憋出了“土办法”： 照着周岩松的后背使劲捶了几下。出乎意料， 这招还真管用， 过了不一会儿， 周岩松从鼻子和嘴里面喷了好几股血水， 一口气喘了上来。

　　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救下两个孩子的佟刚又毫不犹豫地往蔡小琳的方向游去。与救前两个孩子相比， 这次难度更大， 一是蔡小琳已经失去了知觉， 她的整个身体都在向下沉， 救她必须争分夺秒； 二是船上还有周岩松没有清醒， 父子俩都不敢让船摇晃得太厉害； 三是佟刚体力已经透支，稍有不慎， 自己也有可能沉下去， 再也上不来了。佟庆芳把船划到最佳位置， 佟刚使出全身最后一丝气力把蔡小琳举过头顶，佟庆芳瞬间拉起蔡小琳， 放到船上。蔡小琳也得救了！

　　蔡小琳上船之后，佟刚绷紧的神经稍微松懈了，他全身开始发抖， 四肢都失去了知觉。父亲说： “没有人了， 快上来吧！” 可是只凭佟刚自己的力量， 他无法爬上船。父亲眼看着儿子快撑不住了， 就自己探出半个身子去抓佟刚的腰和腿， “再不上船就危险了！” 佟庆芳铆足了劲， 终于把儿子拽上了船。

　　“水里还有一个人， 袁乔还在里面！”惟一没有落水的赵颖在岸边冲着父子俩嘶喊着。佟刚赶到堤坝时， 水面只有三个孩子， 就是蔡亮、蔡小琳和周岩松， 根本没看见袁乔。经过了这么长时间， 袁乔怎么样了？ 此时的佟刚已经非常虚弱， 他再没有体力下水救人。佟庆芳紧皱着眉头， 一边高喊着袁乔的名字， 一边用船桨在水里试探， 眼睛紧盯着水面观察动静。前几天下了雨， 水里太浑浊， 他什么也看不清。船上的孩子还没有苏醒过来， 佟庆芳无奈之下， 把船划到岸边。上岸之后， 周岩松恢复了知觉， 而蔡小琳依旧昏迷不醒。佟庆芳用了同样的办法想让蔡小琳醒过来， 可是她毫无反应。父子俩先打电话报了警， 然后打电话给同村的李军。李军开车赶到时， 蔡亮和周岩松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于是佟庆芳只把蔡小琳抱到车上， 低声对李军说： “先把孩子送医院要紧， 一切费用我跟你算。” 李军二话没说， 开车直奔抚顺第三医院。同村的高玉山、佟庆芳的五哥和七弟也闻讯赶来， 他们接替佟庆芳， 继续划船寻找袁乔。民警和消防队员随后赶到， 他们抓紧实施救援工作， 经过3 个多小时的努力， 最终打捞出袁乔的尸体。

　　守护生命大爱无言

　　“孩子从来也没经历过这事啊，也可能是给吓着了。” 佟刚的母亲袁静眼里满是心疼。从救人第二天开始， 佟刚就一直发烧， 已经扎了好几天点滴， 花了2000 多元钱。袁静对着记者说： “现在想想都后怕， 要是儿子真没上来， 我就是罪魁祸首。”袁静最初那句“你会点儿水， 你快跑” 等于把儿子送到了生死攸关的战场上。万幸的是， 好人天助， 儿子出色地打赢了这场硬仗。

　　“佟刚平时不爱说话， 没想到这小体格还能救仨孩子， 真不简单！”这个不爱显山露水的年轻人， 在关键时刻做出了勇救落水孩子的壮举， 村里人听说之后很是惊讶。“他家人长得太瘦小， 平时我们家里有活都不好意思叫他们帮忙。” 还有邻居补充道：“不过有事只要吱一声， 他家人准到。” 村里不少人跑到佟家夸赞佟刚是见义勇为的英雄， 佟刚却只是抿着嘴笑而不语。要是大伙让他仔细描述救人经过， 他便轻描淡写： “当时啥也没想， 就合计救人来着。” 当初佟刚在打电话报警时， 因为手抖不小心将手机掉进水里。周岩松的父亲得知此事后， 打算给佟刚1000 多元钱买部新手机。可是佟刚坚决不肯收，坚持说手机是自己掉的。当佟家人接受记者采访时， 对自己见义勇为的事迹提及很少， 而对其他的“好人”描述更多：“我邻居高玉山帮忙把周岩松抬到坝上”、“我五哥和七弟后来也过去出了不少力”、“李军怎么也不要我给他的车钱”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佟家三口， 生活中与其他农民没什么不一样， 也是每天下地里干活、喂猪喂鸡、操持家务， 可是当看见陌生人命悬一线时， 没有选择退缩， 而是拼了命似的救人。在他们守护生命的壮举背后， 是心底最良善的种子在生根发芽， 是无声的力量让原本瘦弱的身躯变得强大， 让曾经朴素的灵魂闪耀光华。（作者  姚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