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恶足以慰平生

——记市公安局便衣侦查支队反扒侦查员姜冯丁

　　2010年国庆节的一天，大商集团抚顺百货大楼里人头攒动，顾客都在逛商场、选商品。一个打工模样，五十多岁的汉子，身着褪了色的夹克衫，丝毫不引人注意地挤在人流里。唯一与众不同的是，他对五光十色，琳琅满目的商品并不感兴趣，看似漫不经心地走着，一双眼睛却在暗地里留神着每一个身边人。突然，他如同摔跤运动员发力一般，一个箭步扑向一个年轻人，接着锁喉、掰腕、上铐，顺势再一个扫堂腿，年轻人被结结实实地掼在了地上，一连串敏捷的动作，完全不像五十多岁的人。周围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原本喧闹的商场顿时静了下来。一个老太太见他手里攥着一个老式钱包，一下缓过神来，惊呼道：“这是我的钱包……”目睹这一切的顾客明白了，不约而同地向他报以热烈的掌声。

　　这个汉子叫姜冯丁，是抚顺市公安局便衣侦查支队的反扒侦查员，算上他刚刚拿下的扒手，这已经是第一千五百四十三个了。

　　五十五岁的姜冯丁，当了二十六年警察，干了十四年反扒。在公安队伍里，反扒这行是个苦差事，一个称职的反扒侦查员，起码的要求是腿勤。俗话说“捉贼见赃”，这句话形容反扒侦查员的工作挺贴切的。小偷寻找下手的目标，穿大街过小巷，逛遍车站、商场，跟踪的侦查员不能懈怠，必须奉陪到底。小偷不下手，侦查员不能动手，小偷一天没找着合适的“对象”，侦查员这一天就算白玩了。反扒侦查员一天不走二十多里路下不来。逢年过节，是反扒侦查员最忙的时候，千家万户阖家团圆，他们瞪大了警惕的眼睛四处奔波。十四年来，春节、国庆、“五一”长假，姜冯丁都是在公交车上，在商场里度过的。反扒这一行也挺危险。刑警抓逃犯，要事先周密侦查，摸清情况，制定好抓捕计划，不打无准备之仗，不打无把握之仗。反扒没有这个条件，两人一组，撞上就得抓，根本不容空请求增援，全凭自己的勇敢和智谋。碰上亡命徒，狗急跳墙，流血负伤也在所难免。姜冯丁先后负伤五次，最重的一次，差点儿送了命。还有反扒这一行，不容易一炮走红，“掏包”最多上千元，算不上大案，比起重案刑警，立功的机会要少得多，提拔晋升的机会也少得多。但是姜冯丁无怨无悔。他说：“老百姓上街，图的是平安、心顺，一个人被掏了包，全家心情都不好。被掏、被抢的老百姓感谢我，抚顺的小偷怕我，这说明我对社会是个有用的人，我对得起‘人民警察’这四个字，我这一辈子活到这个份上，值了！”

　　老百姓是他心里永远的牵挂

　　2009年大年初一，天气寒冷，滴水成冰。在大商集团抚顺百货大楼正门前，一位中年妇女竟坐在冰冷的地上嚎啕大哭。痛彻心肺的哭声引来众多围观群众，正在巡查的姜冯丁见状走上前去，分开人群，扶起满脸鼻涕眼泪的妇女。这个叫郭丹的妇女，刚刚在百货大楼里被小偷掏了包，身上六百六十块钱分文未剩。她家是低保户，这些钱是一家人几个月的生活费。 老姜急忙安慰她说：“别哭了，你丢的钱我帮你找回来。我叫姜冯丁，是抓小偷的警察，钱要找不回来，我的钱给你！”姜冯丁记下郭丹的电话，找到商场保安处，调取了郭丹丢包时的监控录像。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一下就认出了掏郭丹钱包的扒手，当天与扒手一起掏包的还有一个女的。

　　姜冯丁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野兽的行动规律都装在他心里。他进商场用眼一扫，谁是小偷，谁是动手下家伙的，谁是“挂帘子”打掩护的，是老手还是新手，是本地的还是外来的，他心里就有了数。凭着丰富的经验，姜冯丁断定，掏郭丹钱包的是本地扒手，百货大楼是他经常光顾的“点”。对付这样的，要耐住性子，守株待兔，他自己就会送上门来。老姜一连在百货大楼蹲守了三天。第三天，扒手刚进百货大楼就被老姜扣下了。这小子姓刘，装出一脸的无辜，气势汹汹地喊道：“凭什么抓我？”陪着他的那个女的更是声嘶力竭地撒泼放刁。老姜微微一笑，训斥道：“没有把握，我能抓你？”面对回放的录像，这对狗男女像泄了气的皮球，乖乖地戴上了手铐。

　　谁知，刚把“扒手刘”带到队里，就有人找上门来求情：“姜哥，行个方便，你开个价，多少钱都行。”老姜说：“行，那你就拿八百元钱吧。”说情的人当即掏出八百元钱塞到老姜手里。拿到钱，老姜变了脸：“你听好了，一百四十元是拘留期间的伙食费，六百六十元是返还失主的钱。至于他，该咋处理就咋处理，你拿再多的钱也没用。”

　　接到老姜的电话，郭丹急急忙忙赶到便衣支队，当她接过老姜递给她的钱，泪水夺眶而出：“你是好人，是老百姓的好警察！”郭丹连连感谢，连连鞠躬，告辞时走到办公室门口，她突然回身跪在了老姜面前。看着眼前的一幕，老姜惊呆了，他没想到，六百六十元钱，在郭丹的心中如此之重……

　　2009年4月5日，姜冯丁在抓捕扒手时负伤，鼻梁粉碎性骨折。次日，各媒体相继报道了他抓捕扒手英勇负伤的消息。就在这一天，老姜在病床上接到一个电话，没想到电话那一端竟是郭丹。郭丹诚恳地说：“姜警官，我和家人都看到了你受伤的报道，我们都特别牵挂你，盼望你快些好起来。等你好了，我和我爱人特别想请你吃顿饭，为你压压惊。我们虽然没有钱，但只要你不嫌弃，哪怕是一顿冷面呢，也是我们想表达的一份心意。希望你能答应。” 手握电话的老姜眼圈红了，他为受害人依然记得自己这个警察而感动，为受害人对他的关心和惦记而感动，为选择了警察这一职业，为群众对警察的尊敬而感动……对于一个老百姓，他们没有更多的溢美之辞，除了用最纯朴的方式表达感激之外，还有一颗永远记住你的心。有这一点就已经弥足珍贵了。

　　凡是涉及群众利益的事，姜冯丁从不怕麻烦，尽最大的能力把事情办好。2007年，姜冯丁破了钱秀云盗窃服装案。这次破案引起了轰动，省市电视台、报纸都做了报道。按说，案子破了，侦查员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可老姜却琢磨着怎么能让受害人减少损失。钱秀云案破获后，从她家收缴了六百多件被盗服装。这些服装都是钱秀云几年里，从全市几十个商家偷出来的，有的报了案，更多的没有报案。时间太长，服装太多，有些服装连钱秀云都说不清是从哪偷的了，要一件一件把服装返还给失主，不是一件容易事。老姜不厌其烦地把服装一一归类，分出男装、女装、童装、鞋类，再根据品牌和特点，一个商家一个商家的去核实。在返赃大会上，好多业主兴高采烈地领回了失物，可他们哪里知道，为了开好这个大会，老姜跑了多少路，熬了多少个通宵。

　　要想立得正，身子就得干干净净

　　姜冯丁秉公执法，铁面无私，再加上他手到擒来，技术过硬，在抚顺扒手这个圈子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人给姜冯丁起了个绰号——“姜老狠”。扒手搭伙作案，分赃不均，起了内讧，赌咒发誓时就说：“我要是昧钱了，明天出门就撞上‘姜老狠’。”老姜听了付诸一笑，说：“叫我‘姜老狠’行，就是别让人说我是‘姜老黑’。揣着犯罪嫌疑人的钱，干违法违纪的事，让老百姓指着脊梁骨骂娘，我对不起良心。”

　　2003年10月，曾因盗窃被教养五次、拘留二十次、判刑三次的李彪，再次偷窃被姜冯丁抓个正着。李彪落在老姜手里，只能自认倒霉。尽管他早就听说老姜不讲情面，铁面无私，但依然不死心，他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不爱钱的人。被抓当日，李彪才被释放一个多月，而被抓时又只有老姜和李彪两个人，没有别的民警在场。李彪私下里悄悄地说：“姜哥，你给我点面子，我刚回来一个多月，也不容易，我给你五万，放我一马吧。”老姜瞪了他一眼说：“五万是不是太少了？”“给你十万行不！”李彪咬着牙往上抬价，脸上一副恭维相，心里却骂他这个警察可真黑。老姜看着扒手满脸的沮丧笑了，揶揄地说：“钱是个好东西，但你的钱太脏，我怕黑了我的良心。我给你面子，你啥时候给抚顺市二百三十万老百姓的面子啦！” 一句话，李彪彻底断了贿赂姜冯丁的心。

　　姜冯丁不讲情面，也得罪了不少朋友。2000年，农历腊月二十七那天，老扒手付远成在市里偷手机，刚一下手就被姜冯丁攥住了手腕子。把付远成送进拘留所当晚，姜冯丁正在大队值班，一个老朋友找上门来，说有急事，非让姜冯丁到他饭店去一趟不可。等到了饭店，这个老朋友把一个女的叫了进来，说：“你认识她吗？”老姜说：“认识，她上午到我们队里去了，是小偷的媳妇。”老朋友说：“别说的那么难听。人都说，这个事你不追，就能放出来。快过年了，她给你拿来五千元钱，给孩子买点啥。” 姜冯丁一听，立刻和朋友急了：“你知道我是警察，知道她和犯罪嫌疑人是什么关系，你还把她叫过来，你这不是害我吗！”说完这话，姜冯丁转身就走，全然不顾往日朋友的情面。朋友之间，姜冯丁希望他们认可的是他的正直和诚信，而不是“认识警察好摆平事儿”。

　　犯罪嫌疑人行贿老姜不收，受害人的谢礼老姜也不收。 2010年7月10日晚七时四十分，望花和平市场发生了一起抢劫案。一名纪姓女士正走在步行街上，突然从身后蹿上来一个男子，抢过她的包，又举起鹅卵石，照她头上就是一顿砸，砸得她鼻青脸肿，头上大包小包十几个，脑袋成了血葫芦，人也吓得大小便失禁。接到报案，姜冯丁看着被害人惨不忍睹的样子怒不可遏，他安慰道：“你回去好好养伤，这个歹徒我一定给你抓回来。”第二天一早，老姜查遍了望花的所有市场，走访了二十多人，调查出作案的歹徒名叫郑玉贵，也摸准了他家的地址。当天晚上，老姜在郑家门外一直蹲到十一点，估计他不能回来了才离开。第二天早晨五点，老姜又赶到郑家，一直等到上午九点，郑玉贵才悄悄溜回家。他做梦也没想到，侦查员已经恭候他多时了。歹徒被绳之以法，抢去的钱完璧归赵，纪女士感激不尽，送来两串红蘑。姜冯丁婉言谢绝，坚辞不受，一片诚心的纪女士竟找到姜冯丁的家，把红蘑交给了小区的保安，随后给老姜打了电话。老姜捧着蘑菇，心里非常不安，过了些日子，赶在中秋节前，老姜带上爱人，拿着蘑菇，又买了水果和饮料，来到纪女士家。碰巧她家没人，夫妻俩在门口等了两个小时。纪女士面对此情此景，感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一个劲儿地抹眼泪。

　　老姜从警近三十年，有人说他“怪”，不明事理，他却不认同。老姜说：“我有我做人的准则。说白了，就是要对得起这身警服，对得起百姓，对得起我的家人。我对他们说，我不‘怪’，也不傻。大学时我是学哲学的，看人看事都很清楚，不该我做的事儿，我绝对不会做。”

　　有警察的勇敢就没有罪犯的嚣张

　　做警察就意味时时刻刻要面对危险。老姜和所有警察一样，每天处理各种复杂的案件，随时都有可能付出鲜血甚至生命的代价。

　　2004年6月14日晚上十点多，姜冯丁和同伴儿郭青山忙了一天，下班走到百货大楼附近一个公共汽车站时，突然发现前面公用电话亭里有个熟面孔。定睛一看，正是他们一直要抓的逃犯鄂成俊。这对配合默契的搭档，不用说话，彼此只一个眼神，便立刻分头包抄过去。夜深人静，鄂成俊突然发现有人逼了上来，拔腿就跑。姜冯丁大喝一声，一个箭步冲过去，把他扑倒在地。不料，鄂成俊袖子里藏着一把弹簧刀。就在姜冯丁俯身拧他胳膊时，他一按弹簧，锋刃啪地一声弹了出来，刀尖深深刺进了姜冯丁的右小臂，血立时像喷泉一样蹿了出来。鄂成俊趁机挣脱，爬起来就跑。姜冯丁不顾剧痛，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鄂成俊逃不脱，情急之下甩掉上衣，抽出胳膊，玩命地往黑处跑。姜冯丁拔脚就追，血随着他的足迹，滴滴答答洒在路上。平素健壮的姜冯丁，此刻觉得脚下如同坠着千斤铅砣，每跑一步都非常艰难。但他咬紧牙关，继续追了一百多米，地上留下了一百多米血迹。追着追着，他觉得两条腿不听使唤了，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大脑里一片空白。姜冯丁又踉踉跄跄地挣扎了几步，终于倒了下去。郭清山比较年轻，回头一看老姜倒下了，他顾不得再追逃犯，忙拐回来照看姜冯丁。此刻的老姜脸色煞白，满头虚汗，已经不省人事了，身下汪着一大滩血，浸湿了他的衣衫。

　　严重失血，姜冯丁生命垂危。分局为他请来了最好的医生，手术从当晚十一点，一直进行到第二天凌晨三点。手术结束后，大夫告诉姜冯丁的同事和家人，他右臂尺神经、尺动脉血管、尺肌腱都被刺断了，血压一度降到了零。一个人身上的血大约8000cc，他光输血就输了6000cc，如果抢救再晚十分钟，他不但保不住右臂，恐怕连命也保不住了。

在生与死的考验面前，姜冯丁是顶天立地的钢铁硬汉。他心中有一个坚定的信念：我是警察，有我的勇敢，就没有罪犯的嚣张，在凶残的罪犯面前退缩是我的耻辱。

其实，这已经不是姜冯丁第一次受伤了。1988年7月，在抓捕堵截女工的犯罪嫌疑人姜平时，罪犯拒捕，搏斗中姜冯丁被枪击中左大腿根，造成贯通伤，大腿骨粉碎性骨折。他忍着剧痛，拼命搏斗，终于将犯罪嫌疑人抓获。

　　2002年4月，在望花和平市场，姜冯丁抓捕正在掏包的扒手，在旁边望风的扒手同伙见老姜只身一人，恶狼一样扑上来帮忙。双拳难敌四手，三个人在地上扭作一团，渐渐地老姜难以招架了。但他心里有数，只要抓住一个，另一个就跑不了。他不顾冰雹一样落在头上、身上的拳头，死死抓住其中的一个。邪不压正，做贼心虚。两个歹徒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扒手的同伙胆怯了，丢下同伙落荒而逃。而此时的姜冯丁，手背被沥青地面蹭得血肉模糊，半边脸乌青血肿，牙也被打活动了三颗，但他仍然死死地抓住扒手不放。

　　2004年2月，站前的繁华商业区里，盗窃、抢劫案件频发。作案的是两个年轻人，屡屡出手，屡屡得手。一时间谣言四起，把两个歹徒说得神乎其神。姜冯丁受命侦查破案，他逐个走访了被害人，又把每个发案地点标在地图上。经过一番详尽周密的分析，老姜断定，这些案件是同一伙罪犯干的，并且绘出了罪犯的行动轨迹和作案手法。掌握了警情，老姜胸有成竹，在百货大楼选了一个点开始“蹲坑”。两天后姜冯丁发现，一个年轻女人在收款处交款，刚拿出钱包就被两个小伙子盯上了。当年轻女人走出商场时，他俩一前一后紧紧跟了上去。姜冯丁不动声色地尾随其后，到了一个背静处，老姜见他俩加快脚步围了上去，知道他俩要下手了，赶紧往上冲。就在其中一个从背后搂住女人，另一个从包里抢钱包时，姜冯丁到了。他大喝一声：“我是警察！”一把揪住年龄稍大的那个。这两个人一个叫鄂成凯，另一个叫鄂成俊，是亲兄弟。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弟弟看哥哥被警察揪住了，“嗷”地一声扑了上来。老姜一对二，毫无惧色。搏斗中，鄂成凯为脱身，甩掉了棉袄，甩掉了毛衣，最后又甩掉了衬衣，赤膊打斗。见姜冯丁死不撒手，鄂成凯拔出刀来，一刀刺在老姜手背上，刀尖穿过手掌，从手心露了出来，一阵钻心的剧痛。老姜急了，一拳打掉鄂成凯手中的尖刀，另一只淌血的手紧紧掐住他的脖子。鄂成凯被掐得直翻白眼，两手麻爪，失去了抵抗力。鄂成俊见救哥哥已经无望，转身跑了。

2007年4月5日，姜冯丁在百货大楼发现四个男青年围在“金利来”柜台前挑选皮包，其中三个比比划划，七嘴八舌，光挑不买，吸引售货员的注意力，第四个乘机把一个包揣进了怀里。见扒手得逞，姜冯丁立刻动手抓人。但一比四的阵势，力量相差太悬殊了。这一场打斗，姜冯丁被打得骨折了，但是他的倔强再一次吓退了扒手，其中一个还是成了他手中的猎物。

　　人都是肉长的，流血负伤能不疼吗！令姜冯丁感到欣慰的是，他的满身伤痛，换来了一个个罪犯的落网，换来了一方百姓尽情享受的平安。

　　十年磨一剑。和扒手斗智斗勇十余年，姜冯丁练就了一身硬功夫。2000年夏天，自吹“望花第一偷”的李运龙，在望花区十一个菜市场疯狂扒窃，姜冯丁听到这个消息，发誓一定要打掉这个第一偷。连续三天，他和同伴装扮成小贩，起大早赶到八纬路早市，寻找李运龙的踪迹。一连两天，李运龙都来转市场，可是一直没下手。他不下手，姜冯丁也不动声色，这是一场毅力和意志的较量。到了第三天，李运龙确认没有危险了，才拿出镊子对一个妇女下了手，结果刚一得手就被姜冯丁和搭档摁住了。他万没想到，身边卖厨具的小贩，就是等了他三天的反扒侦查员。戴上手铐的时候，他得知抓他的是姜冯丁，不由沮丧地说：“啥也别说了，我认栽了。”

　　要当个好警察，就要见事就管

　　姜冯丁干反扒工作，有上班下班之分，却没有工作和休息之别。2004 年春节前的一个星期天，他和妻子在望花七百商场购物，看到一名男子鬼头鬼脑，形迹可疑。但细一观察，又不像扒手。正迟疑的时候，这小子突然加快脚步，尾随一衣着时尚的女子出了商场大门。直觉告诉老姜，这个人要干坏事。一年到头，姜冯丁难得陪妻子逛一回商店，妻子担心他的安全，劝他说：“今天是休息时间，咱别管了。”可是，遇事躲着走，不是姜冯丁的性格。他让妻子先走，自己一路跟着。跟着跟着，远远地看见男子突然抽出一把尖刀，一闪身跟着女子进了楼门洞。姜冯丁一惊，一个念头闪过——要出事儿！赶紧往前追。他刚跑到楼门洞，里面就传出一声女人凄厉的惨叫。他侧身守住楼门洞，听着急急下楼的脚步声，待犯罪嫌疑人刚一露头，姜冯丁从侧面闪身而出，猛地抓住他持刀的手，一个掰腕，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接着腿下一扫，这小子摔了个嘴啃泥。姜冯丁上前一脚踩住他的脖子，给他戴上了手铐。随后，姜冯丁连忙上楼查看被害人，通知家属和属地警方。经过审讯，这个持刀抢劫的罪犯曾在外市作案多起，一直在逃。这个休息日，姜冯丁陪妻子只逛了一半商场，什么也没买上，回到家时已是万家灯火了。

　　2010年5月，百货大楼一处服装柜台出了件事。一个女青年在试衣间里试衣服，顺手把挂在里面仓库墙上包里的钱偷走了。包是营业员的，偷钱时被营业员发觉了，这个女青年挺凶，不仅伸手打了营业员，打了人还跑了。被偷走的钱不过一百四十元，按法律规定不够立案，可姜冯丁认为群众利益无小事，小案子也要尽全力办。这个案子线索太少，能掌握的，一是女青年二十多岁，二是体态比较胖，全市符合这个条件的少说也有几万人，要想找到她真像大海捞针一样。姜冯丁毫不气馁，从监控录像里调取了一张照片，逐个商场、逐个柜台请营业员辨认。这个量太大了，河南跑完了跑河北，河北跑完了跑望花。同事们和他开玩笑地说：丢的那点钱还不够磨鞋底，给车加油的呢。老姜不为所动，非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望花大商商场里，一个服务员看了照片说：这个人我见过，两个月前在我这退过衣服，我这还记着她一个手机号码。拿到手机号码，老姜如获至宝。可到电信公司一查，这部手机已经停机了，当时办卡也没按实名制登记。线索断了，老姜没有泄气，又查起了通话记录。经过几番周折，总算搞清了，这个女青年是刘尔屯人，名叫苏丽。待到刘尔屯一看，又让老姜大失所望——沈抚新城建设，整个屯子全都动迁了。老姜还是不甘心，又打听动迁户的去向，跟踪追击，终于抓住了苏丽。带回来一审，真相大白于天下。原来，苏丽摸准了一些商场的结构，试衣间里面挨着库房，而且营业员普遍疏于防范。她用同样的手法，先后作案十余起，盗窃九千多元。苏丽后来被判了三年徒刑，同事们又开玩笑说：没想到，老姜一条蚯蚓钓了一条大鱼。

　　从警近三十年，姜冯丁做过户籍警、治安警，任过派出所副所长，直至今天的反扒侦查员。在领导心中，老姜作风正派，干活让人放心；在战友心中，老姜功夫过硬，让人佩服；在罪犯心中，老姜嫉恶如仇，铁面无私；在百姓心中，老姜是尊保护神，为百姓守着一方平安；而在老姜自己心中，工作就是快乐，就是享受。为表彰他的贡献，姜冯丁先后被市委命名为模范共产党员称号，荣获抚顺市妇女儿童维权特殊贡献奖。荣立二等功一次、三等功七次。面对荣誉，姜冯丁质朴淡泊，他说：“做人、做警察，讲的是对得起良心，对得起群众。”（作者：王质洁）

作者感言

　　做一名反扒警察，姜冯丁看不得百姓痛失钱财的眼泪，容不得扒手横行。他身上有种宝贵的精神———无比坚定的信念。这种信念就是“有我的勇敢，就没有罪犯的嚣张”；这种信念就是“案子不破是我的耻辱，无颜面对家乡父老”；这种信念就是“一个人虽然不能决定生命的长度，但可以拓展人生的宽度”。从风华正茂到两鬓斑白，在他血染的从警生涯中，这种信念激励着他，面对利刃，义无反顾，面对狂徒，从不退缩。姜冯丁五次负伤，留下好几处残疾，也曾经命悬一线。但他却始终不悔，拼搏依旧，用鲜血不断书写着感人的事迹。他是一条铜铸铁打的硬汉，像一棵伤痕累累，虬曲斑驳的青松，屡经风暴雷霆，却愈发郁郁葱葱，蓬勃峥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