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岁的士兵与光荣而神圣的职务
——纪念雷锋当选抚顺市第四届人大代表51周年
傅 波
21岁，——一个只是在大学二年级、三年级读书的孩子们的年龄，人大代表——一个光荣而神圣的职务，雷锋——一个响彻全球的名字，抚顺——从煤油电钢铝的产业到英雄辈出的传统，一座以燃烧火焰的红色构筑起特有品格的城市。
21岁、人大代表、雷锋、抚顺这四个词组曾在51年前神奇地组合到了一起，1961年的5月，入伍不到一年半的雷锋光荣地当选为抚顺第四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这是雷锋人生征途上的加油站。当选为市人大代表使雷锋的思想境界得到了新的升华，对雷锋的成长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
1961年5月，抚顺市为筹备召开第四届人民代表大会，开始了选举市人大代表（当时称“人民代表”）工作。市里给了驻抚工程兵部队一个代表名额。在沈阳军区工程兵十团一千多官兵中，有职务高的领导，有资历深的干部，还有多次受过嘉奖的先进人物，为什么21岁的战士雷锋能够脱颖而出、当选为市人大代表？根本原因就是：雷锋是部队迅速升起的一颗新星，进步更快，成绩更突出，也为更多的人所瞩目，被寄予的希望则更大。雷锋良好的品德修养和优异的工作成绩很快成为沈阳军区所重点培养的先进典型人物。
雷锋1960年1月入伍，3月分配到运输连当驾驶员，驻地在抚顺市望花区。一到连队，雷锋就表现出了优秀的品格，他主动要求驾驶那辆有10多年历史的苏制嘎斯51型汽车，该车机件磨损严重，经常发生故障，耗油量也很大。雷锋凭着开过拖拉机和推土机的经验，又翻阅了汽车维修的专业书籍，还向行家里手请教，加之细心保养，很快使这辆车成为全连的节油标兵车。雷锋处处节约，每次拉水泥都把撒在车上的水泥扫起来，仅两个月就回收水泥800多公斤。如果说发扬风格是雷锋的人品，厉行节约是雷锋的常态，那么，助人为乐则更是雷锋的习惯。雷锋在抚顺这块热土上忘我地奉献着，做好事，助人为乐一直伴随着这个热情似火的年轻人。1960年6月的一个星期天，雷锋因为肚子疼从团卫生所看病回来路过望花公园外面的本溪路小学建筑工地，听见喇叭里“加快运砖速度”的喊声，就推过一辆小车跑着加入了推砖的行列。7月，他把平时节约下来的200元钱送给新成立的望花区和平公社，公社领导执意推辞后，实在无法谢绝雷锋的情义，留下了100元钱。8月，雷锋又把100元钱邮寄给辽阳水灾地区，为此受到部队的表彰。1960年8月，抚顺上寺水库出现险情，雷锋带病连续奋战7天7夜，曾昏倒在大坝上，表现非常突出，团党委为雷锋记二等功一次。雷锋在平凡岗位上不平凡的表现让部队首长感到了这是一颗很有培养前途的好苗子。
1960年11月8日，运输连支部党员大会通过了雷锋入党申请，11月9日，在韩万金政委主持下，工兵团在沈阳军区招待所临时召开党委扩大会议，批准雷锋为中国共产党党员。1960年11月23日，沈阳军区工程兵党委作出授予雷锋“模范共青团员”称号的决定。11月26日，沈阳军区的《前进报》在头版头条刊发了介绍雷锋事迹的通讯和军区首长关于向雷锋学习的指示。11月27日，雷锋作为立功人员代表在全团授奖大会上发言，团长关海山、政委韩万金向雷锋颁发奖状。12月1日，《前进报》以整版的篇幅刊登了雷锋的事迹，同时还发表了15篇雷锋写的日记。12月11日，《抚顺日报》刊发了宣传雷锋事迹的通讯。到1960年12月下旬，《解放军报》、《人民日报》、《中国青年报》也都相继发表了介绍雷锋事迹的文章，雷锋的知名度越来越高，影响越来越大。
雷锋没有辜负组织上的希望，从1961年1月到他当选为抚顺市人大代表几个月的时间里，很多留在人们记忆中的精典场面就发生在这一时期，在火车上让座、打扫卫生，为旅客倒水、照顾老人；在火车站自己花钱为丢票的大嫂补票；帮助老大娘千辛万苦找到儿子家；冒着大雨把带着两个小孩的纪玉春大嫂送到家里；春节放假到抚顺瓢儿屯火车站打扫卫生；春节时他把领到的一斤苹果送给抚顺西部医院的病人……，特别是他担任建设街小学和本溪路小学的校外辅导员，在关心孩子、教育孩子方面做了很多工作，1961年5月28日，共青团抚顺市委授予雷锋“少先队优秀辅导员”称号。1961年5月14日，雷锋被提升为副班长。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抚顺市人民委员会给了部队一个人大代表名额。于是，选举雷锋当市人大代表的呼声开始由各方面汇集到了一起。
一直得到雷锋悉心照料的烈属张士霞大娘与居民区的代表向部队提出选举雷锋为市人大代表，建设街小学、本溪路小学的老师也都到部队郑重地提出了要选举雷锋为市人大代表。群众的呼声与团党委的想法吻合，也代表了战友们的心声。在一次部队施工动员大会上，韩万金政委让组织股长赵玉瑞宣读了抚顺市人民委员会的通知并把驻地群众和建设街小学、本溪路小学提出选举雷锋为人大代表的事作了介绍，全团同志酝酿议论了一会儿，赵玉瑞股长便高声问道：“选举雷锋为抚顺市第四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大家有意见没有？”部队千余人异口同声响亮地回答：“没有！”并都举起了手。雷锋当时坐在队伍前边，只有他没举手。韩政委冲着他说：“雷锋！大家选举你当人民代表，你有什么意见？”雷锋站起来给团首长敬个礼，又转身给同志们敬个礼。他说：“首长和同志们信任我，抚顺人民信任我，我是不会辜负这种信任的……”。雷锋当选抚顺市第四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这段经历，充分体现了部队首长、驻地群众和战友们对雷锋的厚爱和信任。
抚顺市前三届人民代表大会的概况是这样的：第一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1954年8月8日至10日举行，当选代表274人，没有分组，只是列了一个大名单。本届人民代表大会共开四次会议。第二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1956年12月28日至31日举行，当选代表298人，分为新抚区一组、新抚区二组、露天区一组、露天区二组、东洲区一组、东洲区二组、望花区组、河北区组和部队组八个组，人数最少的露天区一组33人，人数最多的望花组45人。本届人大共召开二次会议。第三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1958年6月28日至30日举行，当选代表321人，分为新抚区、望花区、露天区、河北区、章党区、抚南区、五龙区、部队代表八个组。部队代表组人数最少，仅为7人，新抚区组人数最多为82人。从前三届召开的时间上看，基本上是两年一届。
雷锋当选的是抚顺市第四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其实，本届选举早在1960年10月中旬就开始了，当时计划年底前完成选举工作。为此，成立了市选举委员会，市长王海之为选举委员会主席，市委政法部长龚堪贵等18人为委员，选举办公室主任为赖国安（副市长），副主任为刘采（市民政局副局长）、睢瑞林（市公安局副局长）、马长春（市人委办公厅秘书处长）、谢文涛（市委宣传部宣传处长）。当选举工作进行到1960年11月时，突然接到省委通知：将选举工作推迟到1961年进行。此时各县区选举工作都完成了大半，清原县进度最快，已经完成了全部工作。至于选举工作推迟的原因是什么尚不清楚，但是如果不推迟选举工作，雷锋就可能与市人大代表无缘了！而事实上，第四届人大代表的选举真的等到了雷锋。
1961年3月，按照省委的指示，抚顺市又重新部署了基层选举工作。经过选民登记和选民资格审查，全市总人口为1630650人，有选民805687人（其中被剥夺和停止选举权力的有1439人，还有1340名有精神类疾病的患者不能行使选举权力），参加选举的选民为775775人，参选率达96.29%。通过选举，共选出区（新抚、露天、望花）人大代表685名，乡人大代表2786名；郊区各人民公社选出郊区人大代表250名；县（清原、新宾）各人民公社选出县人大代表553名，在各县、区召开人民代表大会的基础上，又选出抚顺市第四届人大代表355名。1961年5月26日抚顺市选举委员会发出第306号“当选证书”，其中写明：“雷锋当选为抚顺市第四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雷锋光荣地成为最年轻的一名解放军人大代表。
抚顺市第四届人大代表分为13个小组，雷锋被分在第三小组，与于钦章、王佩玉、王建国、王吉银、毛石、傅明清、白世隆、刘桂兰、刘玉勇、刘春和、刘华一、刘乃宽、孙国兴、孙连科、兴振兴、余波生、沈玉荣、李延芳、李春林、吴明、季世重、林文生、林沛然、姜剑秋、段忠珠、庞玉珍、范秉仁、徐宝珠、张本一、张凤秀、张世荣、马骏亭、马有田、郭洪林、崔凤佑、董凤山36人同为一组，其中有孙连科、林沛然、吴明、郭洪林等领导。
关于抚顺市第四届人民代表大会开会时间，很多书籍、报刊都记载为1961年7月31日至8月3日（包括今年2月由人民出版社出版的《雷锋画传》一书），这是不准确的。抚顺市第四届人民代表大会开会时间当为8月3日至6日。《抚顺日报》1961年8月3日在头版右下角刊发了会议消息（竖排文字），标题为：“我市四届人代会首次会议今天开幕”。副标题为“昨天下午（8月2日——作者注）举行了预备会议”，消息中写明了“会期4天”。8月4日《抚顺日报》头版头条刊发了（8月3日）“我市四届首次人代会隆重开幕”的报导，并配发了大会会场的照片。可是，有的材料又写的很具体：“1961年7月27日，抚顺市人民代表大会开会通知书送达工兵团运输连。通知书上写着——市人民代表雷锋同志：兹定于七月三十一日午前八时在抚顺宾馆召开第四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会期预计四天，希望七月三十日午后三时前到抚顺宾馆报到。如有提案请随身带来”。据此推测，也可能是会议因故延期召开，由7月31日延至8月3日。
部队对雷锋参加抚顺市人民代表大会很重视，高指导员专门找雷锋谈话，嘱咐他放下手头工作，集中精力开好会议。雷锋说：“党和人民让我去参加这次代表大会，我想这正是我向全市人民代表学习的好机会”。8月2日下午，雷锋换上一身新军装，怀着激动的心情，精神抖擞地赶到抚顺宾馆（今友谊宾馆）报到。
8月3日上午8时，抚顺市第四届人民代表大会在抚顺宾馆隆重召开，会议上听取了王海之市长作的《抚顺市人民委员会工作报告》，赖国安副市长作的《关于1960年财政决算和编制1961年财政收支意见的报告》，史永和院长作的《抚顺市中级人民法院工作报告》，与会代表分组对这三个报告进行了热烈的讨论，最后在大会上通过了上述三个报告和相关决议。经过人大代表充分酝酿会议，会议选举出市长、副市长（6位）、市人民委员会委员（36位），会议还补选了省人大代表。在会上，有55人作了大会发言和书面发言，在小组会上发言的人则更多。
从《抚顺日报》的会议报道上看，8月3日为开幕式、大会报告，8月4日全天和8月5日上午为分组讨论，8月5日下午为大会发言，8月6日的具体日程没有报道，只报道了大会闭幕的消息。5日下午大会发言的有顾敬心、李荆山等10人，都是抚顺市的资深名人、工商界代表和技术专家，10个名字中没有雷锋。有的文章介绍说：“根据代表们的要求，大会秘书处安排雷锋作了大会发言，雷锋讲了20多分钟”，那么，雷锋就应该是在6日的大会上作了发言。
现在看到的雷锋的发言、讲话稿有这样几类：第一类是拟定发言提纲，如1960年11月8日在沈阳军区工程兵政治工作会议上的发言，分为解放前、解放后、入伍后，节约四部分，每部分列出十几个事。还有1960年11月雷锋在一所中学讲话对同学们提出的希望：两个方面，九个题目。再有1961年4月29日在沈阳军区工程兵部队第六届团代会上的发言，学《毛主席著作》十个方面的体会，都是提纲式稿子。第二类是半提纲半成文的稿件，如1960年11月5日在沈阳师范学院的报告稿，一、二、三只列出一个题目，四、五写的是要讲的事，六、七是解放后的新生活，写的比较详细。还有一类是根据雷锋讲话录音整理的。如1961年1月5日在辽宁省实验学校的讲话，还有一篇是雷锋入伍后的一个很长的报告，也是由录音整理的（雷锋的日记中记载：曾到营口、海城、旅顺等部队做过报告），应该是雷锋按写好的提纲讲的，但讲的很活，有些事例讲的很生动，内容也很多。最后一类是写好的很规范的讲稿。如1960年11月27日在授奖大会上的发言，规范准确，简短有力。还有1960年1月8日在欢迎新兵大会上的发言，虽讲稿被大风吹走，但从前部分可以看出讲稿工整的痕迹。还有1962年8月1日在望花区军烈属、复员退伍军人代表大会上的发言等等。雷锋在第四届人民代表大会上的发言就属于这一类。下面是雷锋在抚顺市第四届人民代表大会上的发言全文：
敬爱的上级党委，亲爱的全体人民代表：
我是沈阳军区抚顺驻军7343部队的一个战士，象我这样一个在旧社会要饭的穷孩子，今天能够参加这样的大会，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但是我又感到很惭愧。我高兴的是：有党和毛主席的英明领导，自己当了家，作了国家的主人，有了说话的权利。
我感到惭愧的是：自己是个大老粗，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为党作的事太少了。比起各位代表，我差的太远了。我有决心向大家学习，请代表们多多指导和帮助。为了更好地接受党的教育，求得大家的帮助，我想在大会上表示一下自己的决心。首先，我完全同意和衷心拥护王市长，赖副市长、史院长所作的报告，并且坚决认真贯彻执行。
亲爱的全体代表：我是一个给地主放猪出身的穷孩子。今天，我能参加这样的大会，是我做梦也想不到的。在吃人的旧社会，我一家人都死在帝国主义、封建地主、官僚资本主义的手里。我的爸爸因被小日本鬼子抓去毒打成疾致死。我的哥哥给资本家做工，被机器轧伤致死。我那3岁的弟弟被活活饿死了。我的妈妈被可耻的地主奸污而死去。我6岁的时候，就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为了活下去，我只得给地主干话，吃不饱、穿不暖，天天挨打受骂。
解放后，党和毛主席救了我，不但给我吃的、穿的，还送我上学读书。我高小毕业后，党又培养我当了技术工人。特别是我去年入伍后，由于党和部队首长对我的不断培养教育，同志们的帮助，不仅学会了一套保卫祖国的本领，而且大大地提高了政治觉悟，通过毛主席著作的学习，对问题的看法和认识，也更加清楚和明确了。
比如：去年我把几年来节约下来的200元钱，送给了人民公社，公社不肯收，我再三要求，才留下100元，去年8月我在报纸上看到辽阳市遭到了特大洪水的灾害，我难过极了，心想，我是人民的子弟兵，当人民遇到困难的时候，应该挺身而出，大力的支援，于是，我把公社未收下的那100元钱又寄给了辽阳市委并写信慰问了遭灾人民。
今天，我虽懂得了一点道理，我做了我应该做的一些事情，但是比起党对我的要求，还做的很不够。我决心继续努力，不断前进。几年来，由于党和人民对我的信任，给了我很大的荣誉，而且我在去年加入了光荣伟大的中国共产党。我每一点微小的成绩和进步，都是党和部队首长不断培养教育的结果，是和同志们的帮助分不开的，党是我最慈祥的母亲，我所有的一切，都应该归功于党。
回想过去，看看现在，使我更加的热爱党、热爱毛主席。
今天，我衷心地感谢党救了我的命，感谢党给了我无产阶级思想，感谢政府对我无微不致的关怀和照顾，感谢人民对我的爱护。
为了不辜负党和人民对我的要求和期望，以及在这次大会的鼓舞下，我决心鼓足更大的革命干劲，努力学习马列主义和毛主席思想，更好地为人民服务，在今后的工作和学习中，争取更大的成绩，我一定要时刻提高革命警惕，握紧枪杆，保卫我们的社会主义建设，保卫我们的祖国，我要永远忠于党，忠于人民，忠于保卫祖国的伟大事业，做毛主席的好战士。
最后祝大会胜利成功，全体代表身体健康。
雷锋的大会发言，情真意切，质朴感人，诚恳敦厚，观点鲜明，条理清晰，逻辑性强。表达了心情，介绍了自己，审议了市长、副市长、院长的报告，表示了更好地为人民服务的决心，特别是在人民代表大会上谈出了“自己当了家，作了国家的主人，有了说话的权力”的观点，更是难得可贵。
至于雷锋参加会议时是否带有提案，在小组讨论时几次发言，还没有查到相关资料。但根据雷锋的性格推测和所写的日记来看，他在人大会议期间的表现应当是非常积极的，活跃的。
参加人民代表大会期间，雷锋于8月3日、8月6日、8月7日写了三篇日记，在8月3日日记中写道：“今天是我永远不能忘记的日子，我光荣地参加了抚顺市第四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像我这样一个孤苦的穷孩子，能够参加这样的大会，心里有说不清的高兴和感激”。接下来雷锋谈了认识，表示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决心。在8月6日日记中写道：“我看见有6位六七十岁的老太太来参加抚顺市第四届人民代表大会，内心十分羡慕和尊敬。我看到她们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祖母一样。拉着她们的手，微笑地向她们问好，并把她们一个个送到宿舍，给她们倒茶、打水……并和她们有趣地拉家常”。日记中所写的6位老人是谁？在300多人的代表名单中不好确定，但应当多为科技人员代表、教师代表、劳模代表吧？雷锋把她们当作亲人，像见到自己的奶奶一样照顾她们，敬重她们，不仅端茶倒水，还陪她们“有趣地唠家常”，让老人们开心，这是他一贯的助人为乐，尊老敬贤的作法在会议期间的延续。而且，可以肯定地说：雷锋在会议期间为代表热情服务的范围一定会更广泛。在 8月7日日记中写道：“抚顺市人民代表大会已经开了四天，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市委负责同志代表全市人民的心意，送给了我们一份礼物（一斤苹果）。当我拿着这斤用红纸包着的苹果，内心特别激动。回想起自己过去那种无依无靠到处流浪的苦日子，总觉得现在的党和人民胜过自己的亲生父母，对我太关心了。我想：自己好了，不能忘记为人民而负了伤的阶级兄弟。于是我把这份苹果又转送给了住在卫生连的伤病员同志，自己虽然没吃，但是心里比吃了这斤苹果还要甜十分”。（此篇日记好像是写6日、7日两天的事——作者注）。雷锋送苹果，半年之内这是第二次了。一次是过春节部队发给每一位官兵一斤苹果，他送到了抚顺西部医院。这一次是大会送给每位人大代表的，他又送给了卫生连的伤病号。要知道，1961年正值我国三年自然灾害期间，物质极度匮乏，苹果更是稀缺之物，雷锋两次分到苹果却一个都没舍得吃，全部送给了病号，这确实是一般人很难做到、很难想到的啊！
雷锋在参加人大会议期间到照像馆拍了一张照片，照片中的雷锋穿着整洁的军装，胸前挂着两枚奖章，奖章下面的衣兜里别着钢笔，左手把会议文件袋托起，目视前方，表情一改雷锋式微笑，庄重朴实，充满了期望。照片上写着“于抚顺市第四届人民代表大会留影1961、8”字样。为表达参加会议激动的心情，雷锋还作了一首诗：“过去当牛马，今天作主人。参加代表会，讨论大事情。人民有权利，选举自己人。掌握刀把子，专政对敌人。忠心拥护党，革命永继承。哪怕进刀山，永远不变心”。并把这首诗写在会议的文件袋上。
综上，雷锋没有辜负驻地居民、学校师生、部队首长和战友们的信任和重托，在会议期间很好地履行了人民代表的职责，像雷锋自己在文件袋上写的那样：“参加代表会，讨论大事情，人民有权利，选举自己人”；像雷锋自己在8月3日日记中写的那样：“我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永生为伟大的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雷锋自己对参加这样一个隆重的大会也格外重视，积极参加会议，主动热情为代表服务，撰写大会发言稿件……。雷锋甚至还想到拿着会议文件袋（那时没有胸签）到照像馆照一张纪念照，可见雷锋对人大代表这一光荣而神圣的职务是非常看重的。人民代表大会参政议政的实践，开阔了雷锋的眼界，升华了雷锋的境界。这从1961年8月以后的雷锋日记中可以看到：雷锋在日记中相继提出了怎样做人、为谁活着的人生课题，更加坚定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信念，进一步确立了“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之中去”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令人遗憾的是，当抚顺市第四届代表大会第二次会议于1962年8月31日召开时，雷锋刚刚离开我们16天，他在市人大代表岗位上履职只有15个月（从“当选证书”的时间算起）。
在各级历届人大代表中，汇聚了很多各行各业的先进人物和优秀人才，雷锋就是其中典型代表。高度的政治责任感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态度，卓越的语言表达能力和流畅的文笔，高尚的道德情操和纯洁无私的心灵……在各个方面雷锋都为我们做出了榜样，雷锋是人大代表的楷模。
可是，有的文章在讨论雷锋当选人大代表履职问题时却提出：雷锋更多地把当选人大代表看成是一种荣誉，抱着虔诚的感恩心态，在为人民代言作用发挥上做的不够。我感到这种看法有失偏颇，应当说：在51年前，人大代表的履职意识和相关法律法规不可能像今天这样的健全和完善，那个时候还没有《代表法》，这是历史发展过程中的局限性，并不是对雷锋一个人，而是对当时所有人大代表都不能用今天的标准去要求、去衡量。而且，即使在今天，人大代表怎样更好地履职，仍然是一个常议常新的课题。相反，在雷锋身上所表现出来的人民代表的优秀素质却是与时代同行，时至今日，仍然值得我们去学习、去实践。当今社会呼唤雷锋精神，当今社会呼唤雷锋式的人大代表。
这里还应当提到的是：当前，在人大代表结构上，“两多一少”的现象已经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即：领导干部代表多、企业家代表多、基层代表少。现在正值各级人大换届选举之时，51年前雷锋当选市人大代表可以给我们怎样的启迪？我想：在今天，一名21岁的战士，即使他再优秀，恐怕也很难进入市人大代表的行列。然而，社会确实需要“自己活着，就是为别人活的更美好”的人当选为人大代表，社会确实需要像雷锋那样的人当选为人大代表。怎样让更多的雷锋式人物当选为人大代表，是我们在换届中应当引起重视的问题。
“人民选我当代表，我当代表为人民”，雷锋在实践中就是这样做的。50年来，虽然我们距雷锋牺牲的年代已经渐行渐远，社会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雷锋精神却在时代变幻中奇迹般地流传不息并不断地被发扬光大，“雷锋”二字，尤如一组强烈的音符，几十年来一直跳跃、激荡在亿万人民的心弦上。一位在平凡岗位上工作的青年战士，为什么他那年仅22岁的有限生命，却能在历史的长河中迸发出如此巨大的浪花？为什么他在人们的记忆中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逐渐渐冲淡，反而使世人愈加怀念？答案就是：成功地解决了“为谁活着，怎样做人”这个人生的根本问题，自觉地把自己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之中去。这也是雷锋当年能够光荣地当选为市人大代表的原因所在。
作为一名抚顺市人大代表，我深深地为雷锋也曾当选为抚顺人大代表而感到无比的光荣和自豪。今年8月15日是雷锋牺牲50周年纪念日，50年的怀念，跨世纪的传承。值此，仅以雷锋与人大代表为题，草成此文，以为纪念，以尽职责。
（本文作者为：抚顺市人大代表、市人大常委会委员、教科文卫委员会主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