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奏响的生命乐章

----访清原满族自治县南山城镇黑石头村农民袁存泉

　　他，虽然身体已经残疾，却用顽强的意志书写了生命的神奇；他，一位身体高位截瘫的农村青年，用嘴咬着笔，写出了人生的精彩，用手指的骨节敲打着键盘上网，为村里搜索着致富的信息；他，免费为村里的孩子辅导作文，耐心地鼓励绝望的孩子重拾希冀。他的精神感动了成千上万的人，他——就是袁存泉。

　　意外，没有把他击垮

　　在清原满族自治县南山城镇黑瞎沟村，20来岁的袁存泉已经是村里有名的致富能手。他大胆尝试并引导村里的年轻人发展西洋参，种植果树，自学成才，年纪轻轻已经成为小有名气的经纪人。他乐于助人，谁家有个大事小情，总少不了他忙碌的身影。村书记看他是个好苗子，培养他入了团，还作为村里的后备干部进行培养。1995年，他和邻村的姑娘喜结良缘。姑娘美丽、善良、大方，小两口日子过得甜甜蜜蜜，很快有了宝贝女儿。那时侯，幸福就像蜜糖一样甜美。小伙子壮志凌云：我要做农民企业家，我要做致富带头人！

　　可就在袁存泉21岁那年，风云突变。他赶着牛车到山上拉柴火，下坡时，牛疯跑了起来，他被拖倒在地。牛蹄子无情地踏在他的脖子上，他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当他醒来时，只看到蓝天，却一点也动弹不了了。在这以后的几年里，父亲背着他走遍了国内的大小医院，结论是，颈部脊椎受损，高位截瘫。身心疲惫的父亲忍痛带笑宽慰儿子：“没事儿子，大医院的医生说了，神经一年长这么长，几年你就长好了。”说着用枯瘦的手比量着长度。但悲剧到此并没有完结，父亲因债务缠身，焦虑过度，积劳成疾。父亲离家到医院看病前，还亲手给儿子泡了一碗麻花，说：“等爹回来。”可父亲再也没有回来，留给儿子的只有他最后疲惫的脚步声。

　　无法想象日子怎么过下去，女儿还在襁褓中，三年的治疗，负债４万元。为了不拖累妻子，他提出离婚。妻子拒绝了。他强忍着心中的痛苦，开始整天对妻子“挑三拣四”，妻子在无奈之中终于答应离开他。临走那天，她给袁存泉擦了身子，又做了一顿可口的饭菜。当妻子的背影真正消失在他的那个小院时，袁存泉的泪水恣意流淌。理解他的母亲搂着他的头，无声地陪他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他睁大湿润的双眼，坚定地告诉母亲：“娘，相信我，儿子没垮。”

　　坚强，震撼人心

　　面对生活的磨难，袁存泉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开始写作。

　　在别人的眼里，这可能是异想天开，因为他只有小学六年文化。但袁存泉就要从这六年的文化开始。他母亲背着小孙女儿，走街串户为他借书。看书对他来说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手不能拿书，他就让母亲把书或支在他的头顶，或者用铁夹子夹起来挂在炕边的柜上，看一页，母亲给翻一页。就在这种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中，他用半年时间自学了中学和师范的课本。

　　想要写作，可是袁存泉的手却不能拿笔。他让母亲把稿纸下面垫一个硬板，然后放在枕头旁边，自己则转过头，用牙齿咬住笔杆开始写字。就这样，往往一“写”就是几个小时。刚开始时，字没写出几个，顺着笔流下的唾液就已经把纸弄湿了一大片。笔杆咬坏了200多支，母亲干脆用铁皮把笔包住。由于笔端在口中长期磨擦，他的口腔内一年四季没有多长时间是不带伤的。凭着过人的毅力，他终于习惯了用“嘴”写作。每当袁存泉写完稿子，他的母亲王瑞莲就会步行2.5公里的山路，然后乘坐客车，来到15公里外的南山城镇，将稿件寄出。

　　2001年8月9日，是袁存泉一家最快乐的日子。这一天，袁存泉的一篇文章《断桥》在《清原县报》上发表了，并寄来了3元钱的稿费。当他看到稿费单时，兴奋异常，他对母亲高喊：“我的价值实现了，我能写文章了。”连他才6岁的小女儿也嚷道：“我爸真行，躺在炕上就能挣钱了。”那一天，在这个有着太多痛苦的小屋中，第一次有了笑声。

　　3元钱是微不足道的，但对袁存泉来说，却给了他自信和活下去的动力。袁存泉在写作中找到了生活的乐趣。每次写完，他都让母亲求村人捎到20公里外的镇上邮局寄出。后来，他听村里的老师说，电脑可以通过网络传递信件。虽然他还不知道电脑为何物，但他还是决定买一台。母亲把家里的一头牛卖了1500元，又和村里人借了一部分，凑了3500元买了一台电脑和一台打印机。在一位好心老师的帮助下，袁存泉开始学习电脑。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袁存泉终于学会了用支撑的双臂和手指的骨节打字上网。学会了打字后，一篇篇文章，在他不灵活的手指的骨节下敲出来。几年来，他已经撰写了200多篇约100余万字的小说、散文和报告文学，其中有40多篇在《儿童文学》《农村青年》等刊物上发表。不久前，他刚刚完成了一部35万字的长篇小说《冰凌花开》，如今这本书已经出版。

　　自从有了电脑之后，袁存泉就千方百计地从网上为乡亲们搜索致富信息，同时，还把自己的书拿出来，让自己家变成村里的“图书室”。袁存泉还免费为村里的孩子们辅导作文。如今，他已经成为十里八村的名人，很多村里人都将他作为榜样来教育子女。

　　奉献，感动你我

　　十几年来，袁存泉家虽然过得十分清贫，但他一家人从没有躺在政府的救济里，他们始终靠自己辛勤的劳动获得微薄的收入，靠省吃俭用维持和创造自己的生活。他没有忘记身边任何一个关心过、帮助过他的人，尽其所能地回馈着社会。

　　他热爱生命，把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尽情倾泻于笔端。那种坚强的精神感染了很多人。袁存泉写回忆父亲的散文《看望爹》发表以后，很多人深受教育。岳阳有个高二的学生来信说他和父母冷战两年了，看了散文后大哭一场，立刻给父母打了电话。还有一个铁岭的大姐给他打来电话，边哭边说她考上大学之际，父亲因包砖场赔了十几万，不能供她上大学，毁了她大学梦，她一赌气离家远嫁，十几年来一直耿耿于怀，对父亲不冷不热，看到《看望爹》她哭了，看了两遍哭了两回，她说你的散文让她想起了高考时父亲冒雨送伞的情景，她要赶快回家看看父亲，父亲已经挺老了。……所有这些，让袁存泉真切地感到了写文章的意义，知道自己写的东西可以鼓励别人，他激动不已。

　　为了能更方便、更及时地帮助他人，袁存泉开通了免费热线，公布了电子邮箱。有人好意劝他，这样会分散精力、耽误时间。他说：“我写文章不是以挣稿费为目的，就想利用文章给别人一点益处。写文章是被动地去找别人，开通热线公布电子邮箱，别人就会主动找我。授人玫瑰手有余香，这种事情怎么会是‘耽误’！”那段时间里，他收到和接到了数百个邮件和电话，大多数是在学习上和生活上遇到了困惑、困难，向他倾诉、求助。对于那些载着真诚和信任的邮件和电话，他都认真地回复和接听。有一位遭受家庭严重变故的广西中学生来信说，她已经决定好了在十六岁生日那天离开这个让她痛苦和绝望的世界，但是在准备吹灭生日蜡烛时意外地收到了袁存泉的回信。这封信让她感到了人世的温暖，看到了未来的希望，挽留住了她的生命。还有一个贵州的青年，才二十岁就因车祸截去了双腿，他对人生感到十分绝望。得知他喜欢歌词，袁存泉就给他买了两本关于歌词创作的书，又从网上搜了些发表歌词的报刊地址一同寄给了他，鼓励他歌词写好了一样有出息。后来他在电话里感受到了这个青年对于生活的信心。那个月，袁存泉家的电话费猛增到140多元，可他却说：这钱花得值！

　　这是小说《冰凌花开》后记中的一段话：“我喜欢冰凌花。小时候，只觉得好看。忽然一天，厄运夺走了我青春的自由，把我不能动的肉体抛在了冰天雪地里。我的身体成了蛮荒的冻土，僵硬冰凉毫无生气。但渐渐地，冻土深处有一种东西在萌动，促使我咬起笔敲开了人生的门，开始了人生的路。忽然间，我明白了我还喜欢冰凌花什么，于是，冰凌花就在我复苏的心里尽情地绽放开来。”百炼成钢，袁存泉，用心奏响了生命的乐章。(记者   李   俊)

　　《献给袁存泉的赞颂词》

　　从不幸的谷底，到人生的高峰，你的人生注定是一场挑战。袁存泉，你在青春梦想化为泡影之后，选择用坚强在自己的天空架起最美的彩虹，几多迷失的心灵被你强者的意志唤醒，一度闭塞的山村被你提供的致富信息与外界连通。你，身体不能站起，精神却顽强耸立！